【AL】【七夕贺文】Love Letter
这小小的讨论由皮平发起，彼时他正在林子里捡木柴。梅里和他一道，自然。
“阿拉贡和莱格拉斯。”
皮平弯腰捡起一根长树枝，低头摩挲着，迟疑地开口。
“你有没有感觉……”
“我感觉。”
梅里头也不抬，用膝盖把枯木顶断成两截放进怀里，继续说道，“记得埃尔隆德大人的会议吗？我都数不清他俩眉来眼去多少次。老天，真高兴你也发现了。”
“噢，是啊，好极了。”
沉默降临。两人埋头捡起一根又一根干木柴。树叶在霍比特人的毛毛脚下瑟嗦作响。
皮平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我说，我们该做点什么。不能老是看着他们偷看对方，还假装没有发现对方发现自己在偷看对方。这太折磨人了，真的。我们得做点什么。”
“说得太对了，皮皮，你刚刚作出了本纪元最具建设性的发言——而且语言惊人的通畅。”皮平拿松果打掉了梅里手里挥舞的松枝，后者正浮夸地用它在空中写下大大的P。
“嘿！我是认真的。我完全赞同。除了‘偷看’这个词。当某人的眼睛黏在另一位身上时，‘偷看’？”
他们交换眼神，笑声诡秘地在林子里回响。
“来吧，干点什么。去问问弗罗多和山姆，愿他们加入这伟大的事业。”
*
“我加入。”山姆怀斯酷酷地说。虽然他正蹲在地上给土豆去皮，并且毫无疑问地想着甜美的罗斯。
弗罗多沉思了一会儿。
“我不确定，这或许是徒劳无用，但一定很好玩。我加入。”
他们在一块岩石上找到金雳。矮人入伙了，高兴地绞着长胡子，“我早就知道！我像海鸥预测暴风雨一样灵验。尖耳朵的小子和游侠，哈！”
波洛米尔出乎意料地出现，并对此事抱有出乎意料的兴致。
“没有什么比看着出生入死的战友成为眷侣更让人欣慰的了。爱情！这让我想起过去。在那宏伟壮丽的白城中，我的弟弟，法拉米尔，刚铎杰出的将领，曾替他的兄长写过一封情书。那是多么动人的一位金发少女……”
“情书！”梅里突然高喊。被打断的波洛米尔不悦地望着他，“朋友们，我有一个主意——”
*
可别以为密林王子会对情书陌生。每年总有那么一天，各式各样的信件会以各种方式飞到他眼前。与其说雪片不如说是雪崩。起初瑟兰迪尔还饶有兴趣地拆阅了几封，不过他很快厌倦了那些洋溢着痴迷与爱意的文字，回头继续设计自己的冬季王冠上要镶几颗钻。
至于莱格拉斯，他选择置之不顾。事实上他从未拆开过任何一封弥漫的香气的信件。出于对死去的树木的惋惜，他把这些可怜的情书按质地、颜色码得整整齐齐，然后一齐送去回收再利用。有位热爱钻研的精灵学者每年都会从他这拿一封信，积年累月，他写成了一本书：《纸张的发展与变迁》。
后来莱格拉斯决定决定干脆不接收信件，但显然众神子女的智慧没有边际。几位特别能干的姑娘，爬上他巡逻沿途的树梢，根据其金发灿亮的反光确定目标，将热烈的爱意向他丢去。阿拉贡来时分担了许多袭击，多数出于喜爱，一些则是被他黑发的亮泽混淆了视听。
密林王子真心喜爱在外游历的日子，除了偶尔几个当地少女当面交付粉色的信封后羞涩地跑开，他收到的情书少多了，感谢维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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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天，就是情人之日。阿瑞恩与提理安将在天空交汇。行动，朋友们！为了永恒不灭的爱情！”
一切按班就部地进行。在小种人与人类的例行对战中，霍比特们合力将北方游侠掀翻在地，矮人意外地掺合其中。山姆一副打上头的样子，抡起火堆上的平底锅。波洛米尔从天而降制止了疯狂的夏尔人，伸手扶起地上的游侠。
“长进不少，这些霍比特人。”阿拉贡拍尽剑鞘上的尘土，低声笑着，“谢了波洛米尔。我欠你一次。”
“既然你这样说了，我确有一事相求。”波洛米尔咳嗽一声假装掩饰尴尬，“在我的故乡，美丽的白城，有位姑娘金发飘逸，蓝眼明亮。我爱慕已久，却始终不知如何开口。我想用笔表露心迹，但战场上的勇士未必是书案上的好手。唉，以往家弟会乐意为我代劳，可现在他远在天边。情人之日将至，我只有一人可求了。”
阿拉贡愣了半晌，“你是说——”
“是的，我请求你代我执笔！刚铎的子民从不轻易请求他人。”他离奇地变出纸笔塞给阿拉贡，诚恳地望着对方。“我信任你，兄弟。别担心，想着你的心中所爱提笔。你定能为我余生的幸福写下璀璨的篇章！”
波洛米尔离去，霍比特人们早已不见踪影。游侠站在原地，垂首沉思，又抬头望向天空。
“你笑得奇怪。”站岗的精灵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。
“没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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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进展惊人的顺利。阿拉贡把信交给波洛米尔，对方郑重其事地收下。之后对于它是怎么趁着夜色跑到莱格拉斯枕边的，皮平表示毫不知情。（“这其实有点困难，你知道精灵是睁着眼睛睡觉的诶。”）
早现的晚星消隐了，情人之日乘着提理安的光辉到来。这位追逐不息的神衹只在今日得以与阿瑞恩擦身而过，短暂却炽热。
阿拉贡睁开双眼，月光的清辉落进他银色的眼眸。游侠安静地起身，放轻脚步，越过熟睡的伙伴。不远处，一只精灵正在仰望蔚蓝的夜空。
他向他走去，在他身边停下。两人并肩注视天幕。晚云飘荡，繁星时隐时现。星光簇拥中，提理安的身影由圆至缺，渐渐隐没。
“他会被她灼伤。”
“而他心甘情愿。”
他们四目交汇，埃雅仁迪尔的光辉在精灵蓝色的双眼中闪烁。他的战士辫解散了，绻曲的金发在脸侧垂下。阿拉贡抬手，轻柔地替他将发丝别在耳后。温热的指尖触过小小的尖端，顺着弧度向下，最终停在耳垂后的柔软上逡巡。银眸中翻涌的感情太多太难承受，热度在肌肤上蔓延升温。他闭上眼，颤动的睫毛像在默许。他却移动指腹拂过那双合上的星辰。
“看着我。”
日月交汇，星光熠熠泼洒，他们的影子融为一体。换气的间隙，游侠在他唇间轻笑。
“我以为你从不看情书。”
“也偶有例外。”
*
在他们身后，藏匿于树篱的众人无声地狂欢。皮平欣喜若狂，山姆掏出手帕，金雳笑到看不见眼睛。一片静悄悄的狂喜中，梅里用唇语发问：
“我 很 好 奇 他 究 竟 写 了 什 么 ？”
一众人蜂拥回营地，波洛米尔大步如飞，率先捡起已经拆开的信。高矮不齐的卷毛脑袋们伸长脖子挤在一起，不由自主屏住呼吸。那封丰功伟绩的情书缓缓展开，阿拉贡的字迹映入眼帘。
一片沉默中，山姆艰难地开口：
“突然间我觉得，我们的功绩可能不足以载入史册。”
“这就是我所说的。”弗罗多的叹气清晰可闻，“无用。”
“去睡觉吧。”
静默的众人躺倒在各自的铺盖，努力不去注意那两个空位有多么扎眼。
晚风挟起地上摊开的信纸，在半空中飘飞翻转，像飞鸟或落叶。风将它送起，攀缘升远，越过重入梦乡的人们，越过交缠不清的影子。淋漓月光重又出现，照亮信上寥寥一行字：
“午夜见。”
End.
赶在七夕写完的小短篇，各位节日快乐❤️
可能会有彩蛋（可能
